圌山風景示意圖 圖：王禮剛 攝

文/王禮剛

圌山有鷹洞泉，泉水為煮茗上乘之水。《光緒丹徒縣志》卷五十二記載的清代詩人王瑗所作的《圌山鷹洞泉》詩，贊美鷹洞泉泉水甘洌“渾厚似玉質”“濃醞味莫窮”，一下子把人們品茗的遐思帶進了那個仙境般的空間。

明代茶學家顧元慶（1487－1565），在《茶譜》中介紹：“古人擇水，最好為切要。”是說水泉不甘，會損害茶味。陸羽《茶經》論水質云：“其水，用山水上，江水中，井水下。其山水，揀乳泉石地慢流者上。”又云：“登上險巖，或沿著粗大繩索進入山洞，便先在山口把茶烤好搗細，或用紙包，或用盒裝，那么，碾、拂末也可以不用。”圌山鷹洞泉隱蔽于山上荒僻石窟深處，泉水從石隙中涌出，與《茶經》“揀乳泉石地慢流者上”所說相合，泉水猶如“石髓此中流，一泓鐘乳出。”鷹洞泉其奇幽勝境，煮茗上乘之水，在王瑗身臨此泉前，因為，鷹洞泉位于懸崖峭壁之石窟，攀登困難，一直不為世知，堪為世人嘆息。

清時，鷹洞泉被對飲茶頗有研究的詩人王瑗了解。當人有閑情雅興時，飲茶、品茶為休閑一大快事。這一天，王瑗約了好幾位茶友帶了好茶、煮茗的茶具，還帶有繩索往圌山，他們攀藤附葛，登圌山鷹洞泉取水。他們在峭壁泉旁找一處略微平坦的地方生火煮茗。峭壁懸崖，草木之間，王瑗他們吟詩品茗，不絕神情蕩然。更兼圌山極目千里，腳下滾滾大江似天而降，五峰峻嶺猶挺濁浪。山、水、詩、茗，仙境欲讓人醉，飄飄欲仙。他們把飲茶品茗融為精神與物質一體的高雅藝術享受之中。

“酌泉水煮香茗，其味清冽甘芬。”王瑗在感慨之中賦《圌山鷹洞泉》五古十八韻詩一首，記敘了他偕友數人品茗圌山鷹洞泉。此詩情感景觀交融，被《光緒丹徒縣志》收錄，以為傳承。其詩云：物產有殊情，至理甚堪述。在山出山泉，清濁有可必。浚瀹不尋常，色味自非一。圌山有鷹洞，泉自石隙溢。鐫刻盤峻嶺，奧竅開庫室。石髓此中流，一泓鐘乳出。澄澄涵冰玉，湛湛映橙橘。夏暑不慮乾，秋零未見汩。我時攜數友，促此坐從密。竹爐安使牢，松枝羅勿失。活火親手煎，輕煙飏風疾。芽尖瀹瓷椀，細啜盡終日。鮮甜不足云，清冽未盡實。濃醞味莫窮，渾厚似玉質。又如親正士，風骨自遒逸。中泠泉固佳，三峽水無匹。彼得賢流品，遂使古今昵。惜哉此洞泉，不逢竹林七。

查閱古城諸志，只見《圌山鷹洞泉》品茗詩文，不見作者王瑗生平。據了解，王瑗為郡治邑人，因出身貧寒邑中無盛名，生平事跡泯不可考。但是，讀其詩，清風有痕，余味無窮。王瑗的詩作，除了贊美泉水，更大的貢獻是為世人尋找到了一處奇洞佳泉。鷹洞泉位于圌山峻嶺，實在是難得。丹徒縣志稱：圌山山高258.2米，江天蒼茫、峰回云繞、層巒峭壁、形勢險要。登高遠眺，水光山色，峻拔雄秀。圌山有36處懸崖、72個險洞。

圌山卞仙洞 圖：王禮剛 攝

筆者登圌山發現圌山有好幾個洞穴有泉水。箭洞附近有龍泉（池）。龍泉（池）面積不大，一汪清泉位于山巔，實謂難得。位于圌山信號塔山峰下卞仙洞，洞口形似半圓，中間最高處可達約6米，寬近30米，洞深處約達18米，洞內面積有300余平方米。洞內一側低洼處，自然生有七八平方米的一方清池。卞仙洞對面巖石下面也有一座狹長低矮的山洞，長約5米，最高處可能只有1米，兩側逐漸矮下，洞里是滿滿的清泉。泉水雖滿，卻不外溢。現任卞仙洞住持宏智僧介紹說，卞仙洞廟宇原在卞仙洞前，廟宇的墻腳痕跡還在，這滿滿的清泉曾經是他師傅慈海法師用來生活的。山下觀音洞、龍仙洞洞內都有一汪泉池。

圌山，大自然賜予的“極目微茫接遠天，山光水色兩悠然。風塵不到煙蘿里，云月時來梵座前。僧影獨依幽澗樹，鐘聲疑上夕陽船。相看舉世同蕉鹿，三嘆孤峰仰昔賢”。鷹洞泉上乘煮茗泉水典故與傳奇，不知山上龍泉（池）、卞仙洞，山下觀音洞、龍仙洞清泉可也是石隙乳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