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 沈曉昆  吳明寶

今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80周年。鎮江丹徒籍著名詩人聞捷是經歷過抗日戰爭的老戰士。抗戰文藝是抗日戰爭的重要組成部分，和千千萬萬文藝工作者一樣，聞捷為此作出了他自己的一份貢獻。

聞捷在全民族抗日戰爭時期的經歷大致可分為兩個時間段：

一是在抗演四隊。抗戰全面爆發時，聞捷其時名巫咸，在南京水西門外一家煤店當學徒，年僅十五歲。1938年春，他從南京輾轉流亡到武漢，住在武昌的平津流亡同學會的紅樓里，并和該會的華北宣傳隊同志一道工作。同年8月，經友人介紹，參加了抗演四隊，成為該隊最年輕的成員之一。

聞捷自己說：“我原來是個商店學徒，懷著國破家亡的悲憤情緒而參加救亡工作，只知道自己應該抗日救國，并不懂得更多的道理。半夜想起媽媽，還要哭鼻子哩！我在隊上年紀最小，不會演戲，不會唱歌，抄個壁報錯字連天。同時在武漢又無親無靠，宣傳隊也只能供給我們最低的伙食。春天了，我還穿著從家里帶出來的破棉襖。”（摘自聞捷全集第四卷《重逢》 第100頁）

1938年9月，聞捷隨抗演四隊開赴鄂東宋埠，投入保衛大武漢的宣傳工作。在戰區生活十分艱苦，行蹤漂泊不定，聞捷每天總是樂呵呵地一心不在工作和學習上，他不太會演戲，普通話也說不好，常常扮演龍套角色，但他從不計較這些，有戲就演戲，沒有戲就在隊里搞雜務、服裝、布景。以至上街刷標語、貼壁報，什么事都搶著干。

聞捷參加四隊時，正值國共第二次合作初期，當時隊內有地下黨和民先組織。在同志們的影響下，他經常閱讀《新華日報》《群眾》雜志、學習《論持久戰》《大眾哲學》等進步書籍，并閱讀了不少中外文學名著，有時也悄悄地練習寫作。這樣，聞捷從一個愛國青年迅速成長為一個有覺悟的戰士。1938年底，四隊黨組織吸收他入黨，在荊門補行的入黨宣誓儀式，主持儀式的是當時任中共荊（門）當（陽）遠（安）中心縣委書記的曾志同志。

二是在延安時期。聞捷到延安，先入陜西公學學習，后參加西北文工團。據史載，1941年9月，西北文工團成立，聞捷在戲劇組工作。1942年5月，西北文工團在邊區參議會大禮堂正式演出曹禺寫的三幕話劇《北京人》，聞捷參加演出。1942年10月，西北文工團決定自己動手，到離延安25里的北溝燒木炭，解決冬季取暖問題。聞捷分配在燒炭組。從早到晚的工作就是砍、扛、抬。木炭燒成后，全團同志早出晚歸，徒步背運到延安。1965年，聞捷先生發表了《伐木燒炭歌》長詩，記錄了那個特殊年代的艱難生活。其中有以下幾句：

寄語伐木燒炭的戰友，

革命友誼是相互共勉。

倘若誰勞動有點懶散，

倘若誰工作微露怨言，

倘若誰學習還不專心，

倘若誰生活仍感不滿，

請記取這真誠的規勸，

想想過去望一望明天！

（摘自《收獲》1965年第5期、聞捷全集第三卷，第132頁）

1943年12月，以西北文工團為主，抽調民眾劇團、群眾報社的同志組成邊區文協宣傳隊，負責人是著名詩人柯仲平。宣傳隊赴隴東分區演出，還在延安的廣場演出。每次廣場演出，都是由扭大秧歌打場子邀觀眾，聞捷和王汶石是帶頭的，扭得特別帶勁。這期間，聞捷參演了《李翠蓮上學》《自衛軍》等節目。1944年4月，全邊區開展“自己動手，豐衣足食”的大生產運動。聞捷參加開荒種地。在以后的幾年里，聞捷、王汶石還成立了油漆組，在延安市場包漆門面、書寫油漆牌匾、制作風景裝飾品。

聞捷是經歷過抗日戰爭、解放戰爭的老革命，在革命大熔爐里成長起來的著名記者、詩人。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80周年之際，也讓我們更加懷念家鄉的這位普通演員與劇務、杰出記者和著名詩人。

如果詩人還活著，看到環境優美、藏品豐富、參觀者絡繹不絕的聞捷詩歌館，看到美麗的水臺村、巫崗村、高資街道和丹徒新城，他會多么高興啊，他一定會重走一遍丹徒的山山水水，他一定會拿起手中的筆，寫下《長江萬里》的續篇。